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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伊藤加奈子的采访 金山明与田中敦子创作基地所在的大阪妙法寺 与艺术家共同走过的出发点和终点(前篇)

Atsuko Tanaka drawing a picture at home(Myohoji), 1966, ©︎Ryoji Ito

本系列企划为您推出关于具体美术协会的书籍《GUTAI STILL ALIVE 2015 vol.1》的数字档案。第26期探讨具体美术协会成员金山明与同为“具体”成员并同在1965年退出协会的田中敦子之间的相关性。这一对艺术家夫妇不仅在私生活方面,而且也在创作方面构筑了密切的关系。两位艺术家曾在大阪的妙法寺设立工作室。我们对该寺院的相关人士伊藤加奈子女士进行了采访。

具体美术协会成立两年前的1952年,由一群青年艺术家等组成的革新艺术团体“0会”(又译‘零社’)宣布成立。该团体有15名成员,白发一雄、金山明、村上三郎名列其中。后来在金山明的推荐下,田中敦子也加入进来。

随后,这四位艺术家受到具体美术协会成员嶋本昭三的邀请,成为“具体”的成员,并作为该协会具有代表性的艺术家参与了其活动。

金山明和田中敦子从“0会”时期便开始共同活动,随后作为一对艺术家夫妇在一起生活。

在大阪有一个谈起金山明、田中敦子和“0会”时不可或缺的地方,这就是拥有350年历史的法华宗寺庙妙法寺,该寺庙位于大阪市中心的一个街区。前卫艺术家的活动与历史悠久的寺庙联系在一起,也许会令人感到意外,但在这个寺庙的院内,曾经设有金山明和田中敦子的居所和小小的工作室。两人的艺术活动就是从这里开始的。据说在此之前,“0会”的会议也多次在这里举行。妙法寺见证了战后新的美术即将诞生的勃勃生机。

如今,两人曾经的居所兼工作室所在之处建起了安置亡故者牌位的“报恩堂”。金山明和田中敦子(本名金山敦子)的位牌也收在此处。也就是说,两人奇迹般地又回到了曾经设有活动基地的妙法寺,而且还是工作室的原有位置。

这次采访的对象是妙法寺曾经的住持伊藤良治先生的女儿伊藤加奈子女士。伊藤良治先生是金山明的弟弟。他曾担任过当时没有继承人的妙法寺的住持,现在过着闲云野鹤般的退休生活。目前的住持是加奈子女士的哥哥。

田中敦子在1965年退出具体美术协会之后,与此前一直共同活动的金山明一起,开始在金山居住的妙法寺内一处独立的房屋生活,并在此创作作品。

伊藤加奈子:“金山明先生和田中敦子女士结婚后,住在妙法寺这里的一座独立房屋里。当时,金山先生担任学校老师,并把这里作为基地从事各种活动。听说在此很久以前,‘0会’的聚会也曾在这里举行。我当时还没出生,但听祖母说她特别喜欢金山先生,为他提供了各种帮助。在介绍‘0会’和金山夫妇的时候,人们总会提起这座寺庙的名字,但对我们来说,作为家人距离实在太近,因此说实话,他们在这儿究竟做了什么,我们反而不得而知。

“直到我7岁为止,金山先生和‘小敦’(田中敦子)一直都住在这里。那时,他们已经退出了‘具体’。他们在寺庙内的那座独立房屋召集了附近的孩子,主要由金山先生教书法和绘画,而田中女士则一直专心画画。画画的人确实与普通人有所不同,我觉得一般人大概做不到那样。田中女士平时十分文静,但一旦拿起画笔,就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那么小的身体竟然能创作出那么宏伟的作品,其能量是从哪里来的呢?真是太了不起了!她虽然在默默地作画,却有一种逼人的气势。总而言之,因为我从小就和她在一起,所以她叫我‘小加奈子’,对我最宠爱。”

伊藤加奈子女士将田中敦子称为“小敦”,这似乎是再自然不过的称呼了,其中有家人般的感觉。在伊藤女士看来,金山和田中就相当于住在父亲担任住持的寺庙院内独立房屋里的伯父和伯母夫妇,她近距离地见证了两人作为艺术家的生活方式。

加奈子女士从中感受到了金山明是如何认可田中敦子的才华,并努力创造条件,让她更容易地创作作品的。田中敦子从京都市立美术大学辍学后,曾在大阪市立美术馆附属美术研究所学习,当时她与金山明已经相遇。据说就是在这个时候,在金山的建言之下,田中开始对抽象绘画产生兴趣。这一年轻时的相遇和影响一直延续了一生。在谈论田中敦子时,金山明是不可或缺的存在,他一直在为田中的创作保驾护航。

伊藤加奈子:“金山先生的口头禅是‘跟别人一样就没意思。绝对要做跟别人不同的事情,否则就没意思。’他一直特别重视是否有意思这一标准。田中女士完全依赖这样的金山先生。(从妙法寺的独立房屋搬到奈良县的明日香村之后)每当金山先生来大阪的时候,都把这座寺庙作为中心从事各种活动。这个时候‘小敦’也常常打来电话,跟金山先生商量着什么。每当这种时候,金山先生总是指点迷津,告诉‘小敦’这样做或那样做。不是有圆和线组成的画吗?是否要在上面加一条线,都是非常劳神费心的。所以那些作品绝对不可能是偶然形成的。全部都要有精心的素描,然后才上色。在素描阶段就要苦思冥想地考虑是否要加上这条线。对此,金山先生会一边说一边指导她该怎么做。这些都是通过电话进行的。此外,田中女士想要这种或那种色彩的颜料时,一切都是由金山先生安排的。与画框店和画廊的交涉也由金山先生负责。而且不仅仅是创作,生活的方方面面,所有的事情都由金山先生负责安排和处理。金山先生最优先考虑的就是让田中女士能够专注于创作。我曾经问过其他人,他们都说是金山先生慧眼识珠,看出了田中女士的才华,并一直对她进行引导。

“田中女士给人的感觉就是比较文静而且只考虑绘画。她的兄弟姐妹都说,只要‘小敦’能心情愉快地画画,就可以了(笑)。即使家里的红白喜事,她似乎也总可以置身事外。”

在大阪的妙法寺开始作画并参加“0会”,经历了“具体”之后,金山明和田中敦子开始独立活动。1972年他们从大阪的妙法寺搬到奈良县的明日香村,在宁静的住所和可以摆下大型作品的工作室里继续从事创作。伊藤加奈子女士一直密切关注着他们的活动轨迹。这次她为我们讲述了通过家人般的亲密关系接触到的二位艺术家的自然平实的真实面貌。

2005年3月田中敦子因交通事突然离世之际,在医院照料她的也是伊藤加奈子女士。

(刊载于2014年8月的《月刊画廊》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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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提到的信息是文章发布当初的情况,某些部分也许已与现状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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